未云何胧/食指①
*民国时期小妈文学
*第一视角
*性转胧
今夜下了很大一场雨，白日的天空灰蒙蒙时管家就提醒我夜时睡前记得关好窗子。
可今夜大抵是不可能睡觉了，我屋子里的西洋钟已经转至子时，可我仍然站在走廊上期待父亲的回来。
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每到这天的晚上无论多忙父亲总会回来陪伴我度过这一夜。这是父亲的承诺，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心口不宣的秘密。
父亲极其疼爱母亲与我，由于母亲是外公家唯一的子女，父亲便不强求我随他姓，无论他人怎样议论纷纷张家出了一个何姓的尾子，父亲都不曾流露出一丝懊悔。
父亲在我心中，就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会首先去看父亲的态度。
可今晚，他终究是食言了，我看着一旁的油纸伞，茫茫然生出一股想要去找父亲的念头，可却不知去哪找，怎么找。
我只当他工作脱不开身，回屋独自度过这一夜。
……
不知是怎的睡去，第二天起床时就听下人说父亲已经回来了，我心不在焉地洗漱后就急忙跑去书房找父亲，书房的门开着，父亲果然在那，可却多了个女人，只是背对着看不见脸，我低头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父亲。”没等来父亲的答复，轻快的女声倒是从一旁传来：“这可是张郎家的小仔？好生礼貌。”
我有些不满于她的插话，抬头正要看看她是谁，却被一双多情潋滟的琥珀色眼眸怔住，那眸中流转的水光似是我小时最为宝贵的那块水色琉璃。
“怎的不说话？”那双抹了红蜡纸的唇瓣开开合合，我才大梦初醒，父亲放下报纸看了我一眼：“小仔，以后她就是你的母亲，你可以叫她做胧娘。”
我身躯一震，往日父亲高大的形象似乎在这一刹那瞬间崩塌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父亲，声音颤抖着问：“父亲，你可曾知昨日是什么日子？”
我赌他记得，他只要记得，他找来的这个女人我也可以当作为了家庭的美满而不得不找来代替母亲的人物。
“忘记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我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麻木地抬起腿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说好是一生的誓言，他终究是食言了。
……
这女人定是话本中摄人心魄的狐狸精，她顶有计谋，勾得父亲总在她身边转，眼中毫不收敛温柔，就连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也失了神。
我愤怒地咬牙，心中却很期盼再次见到她，再听到她那一句哄弄孩子般的好生礼貌，愈发这样想，我就愈发痛恨自己的不忠，也愈发地想要再见到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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